華為老員工自述:如何看待公司虛擬股?
21ic通信網(wǎng)訊,華為2013年度虛擬受限股(以下簡稱“虛擬股”)于10月25日完成配股,每股購買價格為5.42元,與去年相同。根據(jù)華為要求,所有獲得配股員工,需在11月10日前完成付款。
華為虛擬股之前一直被內部員工視為“唐僧肉”,其2012年每股分紅達1.46元,總分紅和獎金額度超過125億,給華為超過6萬名持股員工創(chuàng)造了豐厚收益,曾引發(fā)媒體大量報道。
在上周末,筆者在深圳街邊海鮮大排檔與華為幾名員工偶遇,談及了華為虛擬股明年將滿70歲的華為創(chuàng)始人任正非,以及華為未來可能遇到的主要問題。本篇文章僅討論華為基層員工對虛擬股的實際態(tài)度。
飽和配股制度
一位入職華為超過5年、并每年獲得不菲分紅的“老員工”對筆者表示,對于自己級別和年限的配股,每年可獲得近40萬的分紅。但對于入職不滿兩年、或者15級以下的員工來說,對錢包掏空的現(xiàn)狀、以及回報預期的憂慮,已開始加重。
另一名剛從18A調整為19級的某大片區(qū)部門業(yè)務主管對筆者稱:“我已在華為工作12年,經歷過多次公司股票方面的變革。”他表示,“2008年那次是華為在虛擬股配股玩法變化最大的一次,但外界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”。
據(jù)悉,華為從2008年開始調整配股方式,施行新的“飽和配股”制度。具體來講,就是以級別和考核為依據(jù),設定員工當年的虛擬股配股數(shù)量。同時根據(jù)級別,設定員工的虛擬股總量上限。
而員工擁有虛擬股實際數(shù)量,占可配股總量上限的比例,稱為“飽和率”。“這樣一來,這個2008年之后出現(xiàn)的‘飽和率’,成為華為員工,尤其是新員工的心理預期。”
“如果說配股數(shù)是掛在魚竿上的高爾夫球,那么飽和率就是掛在魚竿上的魔方,兩者的只是形狀不通而已。”他調侃稱,既然追高爾夫球到了沒有新鮮感和疲倦階段,掛個魔方出來,再次激發(fā)出追逐的熱情,是推出“飽和配股制度”的主要目的。“這樣說不是想要嘲弄誰”他強調稱,“我只是覺得這樣形容,更接近虛擬股轉變的本質。”
為何憂慮?
“華為的發(fā)展過程更像是中國經濟的縮影,華為爆發(fā)成長于中國經濟大轉型與通信大發(fā)展時期,但華為接下來能保持每年30%以上的復合增長率嗎?”
一位已經飽和配股的17級員工對筆者表示:“電信設備行業(yè)早已淪為紅海,這已是業(yè)內不掙的事實。除非接著搞死中興、NSN和阿朗,不然華為的全球市場份額已基本固定,難以再有大的快速增長”。
對于筆者對消費者BG和企業(yè)BG將成為新增長點的說法,一位來自華為企業(yè)BG的員工透露:華為2012年初曾給企業(yè)BG定下35億美元的銷售目標,結果20億美元都沒達到,同時還成為華為三大BG中唯一的虧損業(yè)務,為此企業(yè)網(wǎng)開始大規(guī)模裁員,從思科、IBM等對手高薪挖來的專家型“大牛”紛紛被“驅逐”。該員工抱怨稱,“模式不對,我們團隊跟金融、企業(yè)等行業(yè)客戶一上來還是大談賣設備,而不是先了解客戶需求和渠道玩法,今年繼續(xù)虧損已成定局,2012年35億元的銷售目標2014年完成就算不錯。
另一名來自運營商BG的17級員工也同樣憂慮重重。根據(jù)華為飽和配股制度的規(guī)定,他這一級別的配股總額度約為120萬元人民幣。
“我進入公司7年,部門比較好,領導也比較好,連續(xù)幾年考核都是B+以上,今年飽和了,配股從2008年的4塊錢開始的,到現(xiàn)在總量加上激勵股接近34萬股。但是我前幾年分紅的錢,一部分是還了貸款,一部分又投入進來買新的配股。”
他表示,像他這種級別以下的員工,屬于最“糾結”的類型:一方面希望能夠繼續(xù)得到配股,畢竟分紅可觀;但另一方面為拿到配股,分紅和獎金基本上就要全部砸了進去,手里基本沒有太多存款。
“從這幾年看,華為每年的分紅比例都差不多30%,所以大家都還掙著往里砸錢。但實際上這要扣除每年8%左右的銀行貸款利息(基本低的員工可使用內部貸款通道,利息約6%),還有20%左右的個人所得稅,再加上本金每年因人民幣15%左右的購買力下降,實際算起來實際收益在10-12%左右。”該員工稱,這還是近幾年復合增長率比較高的情況。如果未來預期不好,華為虛擬股制定將很難繼續(xù)推進,綁住基層員工的“金手銬”也就無從談起。
如何應對互聯(lián)網(wǎng)企業(yè)挖墻腳?
實際上,華為高層已認識到虛擬股對基層員工吸引力逐年下降的情況。這也是華為CFO孟晚舟今年1月高調站臺,宣布給員工獎金和分紅達125億元的背后原因。
除此之外,華為從今年三季度開始將基層員工起薪上調40%-50%,研究生起薪從7000、8000元人民幣上調至10000元,本科生起薪從6000元上調至9000元。同時中層員工每年末位淘汰5%,基層員工末位淘汰10%,開始實施新的“胡蘿卜加大棒”策略。
未來2-3年內,華為高速增長的“黃金時代”就將結束。如何穩(wěn)住華為16萬人的“軍心”和奮斗精神,將是華為高層目前所遇到的現(xiàn)實挑戰(zhàn)。并且隨著創(chuàng)始人任正非明年將滿70歲,華為內部的利益和權力分配也將逐步從幕后走向前臺。“華為不上市、家人不接班”其實就是任正非對此問題的兩大態(tài)度,前者是說大家要綁在一起繼續(xù)奮斗,后者是讓現(xiàn)任高管降低顧慮。
不過,如果企業(yè)高速增長不再,華為員工還能繼續(xù)“利出一孔”嗎?華為接下來又如何面對騰訊等互聯(lián)網(wǎng)公司高薪“挖墻腳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