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布斯逝世所引發(fā)的全球悼念潮,足以讓領袖、英雄、行業(yè)翹楚等名人心生嫉妒———自從他永遠閉上眼睛那一刻起,從美國到世界、從總統(tǒng)到平民,喬布斯的姓被無數(shù)人所呼喚。Jobs(喬布斯)甚至成為許多人的job(工作):各種媒體用專題或?qū)0鎭砑o念這位數(shù)字英雄,微博上更是布滿了“喬布斯”……用一位網(wǎng)友的話來說,那就是:“他在世時,瘋狂地刷我們的卡;他去世了,瘋狂地刷我們的屏”。
古羅馬詩人普洛佩提烏斯曾在《挽歌集》里諷刺人們對死者的過度贊美:“故去使人的一切變得令人尊重。一個人的名字在葬禮之后便會從人們口中莊嚴地說出。”但史蒂夫·喬布斯的名字在葬禮之前“便從人們的口中莊嚴地說出”,就顯然不屬于普洛佩提烏斯所諷刺的對象,而屬一種“真情告白”。
“有的人活著\他已經(jīng)死了;\有的人死了\他還活著。”這是臧克家紀念魯迅時的名句。喬布斯死了,但他還活著,活在遍布世界各地的iphone、ipad和蘋果產(chǎn)品里。
對喬布斯的悼念規(guī)模,重新定義了“英雄”的概念:喬布斯并非那種有“驚天動地”行為的英雄,但他仍然是英雄。他的成就就握在你的手掌上,揣在你的口袋里,藏在你的旅行包中。它的分量越做越輕,而它的內(nèi)涵卻越來越重。它讓你只要用手指輕輕點擊,就能把整個世界招到眼前。它改變了你的獲取信息的方式、交際的方式、生活的方式,甚至是參與政治的方式……這是一種不是神話的神話、超越現(xiàn)實的現(xiàn)實。正如加拿大傳播學者文特森·莫斯可所說:“迷思(Myth,即神話)是那些能夠激活個體和社會的敘事,能夠為人們提供途徑,使他們得以超越平凡的日常生活。它們能夠提供通向另一種現(xiàn)實的入口。這種現(xiàn)實以崇高的允諾為特征。”“根據(jù)迷思,信息時代超越了政治,是因為它使得每個人都可以得到極大豐富的權(quán)力。政治的定義特征、對稀有權(quán)力資源的爭奪,都被消除了。”喬布斯就是用他的產(chǎn)品,給那些生活在特殊環(huán)境里的人以“崇高的允諾”,一種可稱為“民生的技術”和“民主的技術”的允諾。在這種技術面前,信息和權(quán)力的壟斷變得越來越困難。
塞內(nèi)加在感嘆生命之短促時說:“生命如同故事,重要的不是它有多長,而是它有多好。”生命有多好,取決于它使人們變得多好。56歲就去世的喬布斯,其生命“篇幅”并不長,但他完成了一個鴻篇巨制般的故事。
喬布斯說:“活著就是為了改變世界,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嗎?”就改變世界而言,他做到了。